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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游学】国境之南——遇见台湾

来源: 作者:李佳蔓 日期:2017/10/09 点击数:


台湾的人

对台湾的最初印象,是刘欢歌里“碧波荡漾”的日月潭、“松涛震响”的阿里山;是余光中诗中丝丝缕缕而又难以言表的“乡愁”;是闻一多笔下迫切呼喊着“我要回来”的孤苦无依的东海遗珠……带着无限的期待和向往,在今年暑假我终于得以踏上这片美丽而充满故事的小岛。而此次台湾之行,带给我最大感受的倒不是雄奇险峻的山峰、柔美静谧的湖泊、波涛怒吼的大海,反而是生长于这片土地上的人,那句广为流传的话——“台湾最美的风景是人”,也确实在我的亲身感受中得到印证而成为对于台湾人最恰当且精准的诠释。

一湾海峡,隔开的不仅是千山万水的距离,更是彼此依偎的浓情蜜意、彼此渴望的宛转流睇,当相濡以沫转变为相忘于江湖,曾经的温存缱绻也付诸轻烟,阵痛过后的人们依然也可以过着轻描淡写、安居乐业的日子,“往昔”“曾经”这样的字眼最后的容身之所不是老人们的故事中就是醉眼恍惚的幻影中。最终是疏远、是淡忘、是隔离、是互相的暗自揣度和犹疑审视,是老人的泪和叹息,是年轻人的欢笑和自傲……

87年的台湾解禁使得这种闭门自居的冷眼旁观开始慢慢转变为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逐步深入的交流和理解,而这也是今天包括我在内的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能够跨越海峡、相聚一堂的契机和原因。之前听说的、传闻的、报导的一切变成了亲身的体会和感受,拨开云雾之后的晴朗青天也使得我们能够更清晰地辨别那个被无数话语塑造得扭曲变形的模糊人影,而被妖魔化、神化的彼此也终于回归到“人化”的道路上。

在台湾的一个月,我无时无刻不深深感受着台湾人的“美”,一方面是来自服务业的态度;另一方面则是源于人与人之间浓浓的人情味。相比内陆服务业时常把“顾客是上帝”挂在嘴边,台湾人却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地践行着这句话。从旅游景点服务人员的贴心全面服务,到日常便利店工作人员眼中闪烁着光芒而露出的溢出热情的满分笑容;从小吃店老板连续不断的“你好”“谢谢”声,到购物中心关门营业时的90度鞠躬,凡此种种,无一不让一个身为“顾客”“游客”的我们感到舒心欢畅,切身体会到了台湾服务业的精致、细腻和以客为尊的态度。

另一点是关于台湾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味,在台湾,可以感受到那种已经丢失了的人与人之间深切的、休戚相关的连带感和相互间血肉相连的热情和关怀。走在夜晚的台湾街头,除了有良好的治安增强心里的安全感之外,更多的也是感受到有一层被浓浓的关怀感和善意包围浸润的保护罩,似乎冰冷的建筑和钢筋水泥也能在黑夜中提供指引和庇护。

 

台湾的物

我始终觉得认识一片土地,除了生活在那里的人,更重要的还有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了亿万年的树木,比起最早踏足这片土地的那批人,它们反而更有资格称自己为“土著”或者“原住民”,它们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在世代千年的漫长历史中与一代又一代、一批又一批的人和平共处、比邻而居。

谈到台湾,不得不提到樟树,直至日据时期,台湾樟脑产量仍占世界第一,占了世界总产量的70%,而“樟脑王国”之名也在此时不胫而走,故日本也于统治期间设置樟脑专卖局、樟脑制厂等;光复之后,樟脑生产仍然隶属于财政部烟酒公卖局,故无论在哪个时期,当政者都曾藉由垄断樟脑事业来增加国家的收入,时至今日,台湾的樟脑产量也依然是世界第一,因而樟树的历史地位和重要作用自是不言而喻的。今日的台湾仍然四处可见樟树,苍劲虬曲的枝干直耸云霄撑起亭亭如盖的树冠和道旁同样历经百年的老榕树互相呼应和致意,静伫在道路两旁或群山峻岭中静默地注视着世事变更而悄然刻画下时间的年轮,在与风儿和鸟儿的互相嬉戏和为伴中,细数着光阴和镌刻着历史。犹记得在台期间交大宿舍外层层密密的樟树以及在每个清晨走出门时扑面而来的若有若无、沁人心脾的樟树香味,都成了我在一个个清晨扫除睡意转而精神百倍的灵丹妙药。

台湾的水果大概是汇聚了“宝岛”所有的天地精华和日月灵气吧,鼎鼎大名的菠萝,当地特色水果番石榴、释迦、莲雾等,无一不彰显着热带水果的鲜明特色——“甜”,在阳光和雨水无私浸润下由高温发酵酝酿出来的沁人心脾的甜。高高在上的和紧贴大地的水果们在风餐露宿中慢慢集聚着一腔的甜蜜窃喜,转而又将一肚子的清冽甜美尽向人类倾诉,故而也才有了人人返程时手中大包小包的伴手礼——凤梨酥。而街道上、校园里、公园里、甚至住宅小区里随处可见的番木瓜树,也让我对为何龙瑛宗将这片土地称为“植有木瓜树的小镇”恍然大悟,在这个“小镇”的每一个角落,绿得发亮的木瓜树叶招摇在枝头与背后青瓷色的天空遥相呼应,清雅惬意中又给人一种洗尽铅华、清水芙蓉之美,似晓荷之扇幽风、微风之拂轻尘,给慢下来、静下来的这里的人们又平添了一分诗意。

这里的植物们伴随着这里的人们在历史的轨道中颠踬前行,每一片饱含深意的树叶铺陈出一幅幅引人入胜的画;每一条不知疲倦的枝干勾勒出一首首动人心魄的诗,无一不诉说着或辉煌、或颓败的过往;无一不承载着或神秘、或朴拙的文明。甘蔗褪去曾经称霸天下、独占鳌头的华服,转而进入一个个小夜市变作游人手中畅饮着的甘蔗汁;还带着高山寒气的一片片树叶也走出深山成为人们品着、说着、称赞着的各色茶叶;白雪纷飞、漫山遍野的油桐花也从被人“压榨”的命运转变为客家文化的信仰和精神……而阿里山的桧木精油、胶木茶盘更是凭借“一己之长”闯入世界各国人民的眼帘,成为“台湾”这片土地的代名词和经典名片。故离开台湾,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西边纵贯在线由南到北触目可见、漫山遍野的“五爪金龙”紫色小喇叭花;是被用作行道树、整齐而壮观的各种椰树;是在街头偶然遇见的菠萝蜜和榄仁;是校园里极美极规则,常听友人念叨每年夏天带小侄女出去捡拾落花的鸡蛋花;是生命力顽强和旺盛到令我恐惧的各种榕树……我想,它们都有属于这片土地的故事吧。

 

   台湾文学

一湾浅浅的海峡隔断了彼此蜜意缱绻的深情,多少说不尽的话儿、多少望不尽的柔波,最后也只充当了无底深渊的养料,而至最终反哺以双方更多的苦难和创痛。而这些苦难最终化为笔下的文字,或倾吐、或呐喊那个时代他们的不满和要求。台湾文学的发展大概经历日据时期、光复初期、70年代的乡土文学时期以及后期发展的原住民文学。而近百年来的台湾文学的发展历程也正是台湾历史的缩影,不管是在日治时期人民的屈辱痛苦和矛盾挣扎,还是光复初期的省籍矛盾、疯狂的现代主义潮流,亦或是70年代以来的呼唤回归台湾本土文学的热潮以及80年代方兴未艾的原住民运动与文学,都深刻地显示了台湾族群和历史的复杂性。

光复后台湾兴起的现代主义潮流恰似中国大陆80年代的“先锋派”小说一派,一方面同样是面临西方现代派文学较大规模的介绍、评价和研究;另一方面是,两个群体同时都受到当局的创伤,而人们在抚摸伤痕、反思痛苦时均不约而同地产生迷惘和不信任感,转而对理性世界呈现出一种否定的态度,以致堕进虚无主义和叛逆感等内容中,蜷缩在以“自我”为中心的方寸之地中用喉咙的呜咽去反抗那些苍白的不幸。

而后的“乡土文学”的兴起则反映了台湾作家在对一味的模仿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创作道路上的反思和发展,以黄春明、陈映真为代表开始以本土人民、文化为扎根的土壤吸取营养,创作出平易近人而反映当代台湾人生活的作品。陈映真曾批评道:“离开现实,逃避现实,是现代主义的主要性质之一。但是,必须明白:即使是逃避或离开现实,也必须先有一个实在,这种逃离,才是有根据的,才是可理解的,才是真实的。”,故而文学的发展方向开始转向对于人自身的思考,对于自己族群、人民良善和罪恶的反映和拥抱。

一个世纪以来,历史的苦难留予人民去承受,而人民的苦难又由不同时期的文学作品来书写和映刻,而今的我们又凭借着这由血泪、杀戮、压迫和反抗写成的作品来互相了解、理解、以及产生对苦难、丑恶最深刻的同情和悲悯。

                                      

                                                                    文 字:张婷

                                                                    摄 影:王文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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